close

懷想戰爭見證者 新聞攝影三大師
http://www.cna.com.tw/Default_book.aspx?bkFile=cnamagnew.html

今春,三個星期之內,三雙時代的眼睛輕輕闔上, 靜悄悄地告別了他們所見證過的紛擾、豪奪、殺戮。 冷戰,隨著格林,逝去了; 越戰,隨著葛里芬斯,逝去了; 內戰,隨著狄潘,逝去了。 這三位攝影大師都曾為他們的年代留下了影響歷史的紀錄, 民意為之披靡轉向,政策為之改弦更張,掀起新聞攝影地位崇高的浪潮。 但在數位影像充斥,合成照片氾濫的年代,他們三人按了人生最後一次快門,喀嚓! 在春天,一個連花開都有聲音的季節。

格林 >>> Burton Samuel Glinn(1925/7/23—2008/4/9)

冬夜,1958年12月31日晚上,在《紐約時報》記者皮雷吉(電影《教父》就是根據他的小說改寫)家裡的跨年派對上,格林聽說古巴領導人巴提斯塔逃離首都,卡斯楚即將進城的消息。他馬上在派對裡到處跟人借錢,趕回家換掉晚禮服,直奔機場,從紐約飛到邁阿密;在邁阿密,跨年夜的機場空空蕩蕩,他又說服了一個飛行員載他到哈瓦那。元旦清晨7點,格林抵達哈瓦那的時間剛好就在卡斯楚的革命軍蜂擁進城的幾個小時之前。

跨年夜隻身赴險地

一句西班牙語也不會的格林就在政府軍和革命軍的槍林彈雨之間拚命拍照。膽識加上幸運,他成了歷史的見證者,代價是後來在擁擠不堪的歡呼群眾中掉了一隻鞋。 幾個月後,幸運之神再度眷顧格林。赫魯雪夫──前蘇聯總理兼俄共總書記宣布訪問美國。幾百個媒體申請採訪,但美國國務院只發出四張證,其中兩張已經內定給美聯社和《時代雜誌》。格林靠著國務院裡的朋友幫忙,想盡辦法用外國媒體的身分弄到一張採訪證。但是當他抵達林肯紀念館時,時間已經晚了,又被一群警察擋在外面,林肯紀念堂會場媔}始行禮如儀。到處繞來繞去的格林只能從蘇聯賓客這邊卡到一個小空隙,按下快門,這是一張僅有的赫魯雪夫仰望林肯雕像的照片,象徵了共產黨領袖與美國民主之父的交流,畫面簡單有力,重點是只有格林捕捉到這個鏡頭! 格林的全名是伯頓‧賽彌爾‧格林,朋友們習慣叫他伯特(Burt),雖然生於政治氣氛相對保守的匹茲堡,但他從小就在自由氣氛裡長大,自始至終都自認是個「鐵桿的民主黨人」。13歲時,阿姨送給他一部柯達相機當作生日禮物,叫小伯特自己搞清楚怎麼拍照,於是他就跑到卡內基圖書館去找資料。當年的攝影書籍裡有許多裸女寫真,圖書館員不肯讓格林翻閱。格林的母親跑去對圖書館員說,「我兒子知道那檔子全是怎麼一回事,就讓他看吧!」 1943年格林進了哈佛大學不久就被徵召入伍,到德國當兵。1946年,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翌年,他回到哈佛念歷史與文學,開始積極參與政治,同時認識當時如日中天的參議員羅伯特‧甘迺迪。格林積極爭取貼身採訪甘迺迪在1968年角逐總統寶座的相關新聞,直到他遇刺身亡。


1959年古巴革命成功,意氣風發的卡斯楚抱起一個年輕的支持者。 格林攝於古巴聖塔克拉拉/馬格蘭攝影社提供

幼時生日禮物造就一個大師

格林說,他在大學裡就打定主意要進報社當新聞記者,以實現他的政治理念;因此他在學校裡想盡辦法要成為《哈佛紅報》(The Harvard Crimson)的一員。這份1873年創刊的校園日報,出過許多普立茲新聞獎得主,約翰‧甘迺迪也曾是主編。那時候要進這份校園報紙的人很多,個個文筆高超,競爭激烈,但能拍照的不多,於是格林就成了《哈佛紅報》的攝影記者,開始新聞攝影生涯的第一份工作。 往後60年攝影生涯中,他為無數媒體服務,但格林一輩子都津津樂道在《哈佛紅報》的日子,而且一直擔任該報每年攝影比賽的評審。大四的時候,格林已經是《哈佛紅報》的六人編輯委員之一,同時也擔任攝影主任。 有一天,報社接到杜魯門總統來信,特向編輯委員致謝。總統的信件裡不無委屈地提到,在所有主流媒體裡面,只有《紐約時報》和《哈佛紅報》支援他! 1954年開始,格林成為馬格蘭攝影社(Magnum)的成員,此後他報導了1956年的西奈戰爭、1958年美國派兵黎巴嫩、1959年古巴革命、足跡遍佈全球。人緣特好的格林不只跟當代知名媒體、政治人物交情匪淺,和藝文圈也多有往來。他拍的伊莉莎白‧ 泰勒、安迪‧沃荷等人的肖像經年炙手可熱,他也經常有一些這裡那裡聽來的名流八卦,比方說,佩姬‧古根漢在威尼斯豪宅的雕像有可移動的「小鳥」,樞機主教來訪前就會被拿掉。


冷戰時期曇花一現的融冰春暖時期——前蘇聯總理赫魯雪夫於1959年訪問美國,參觀林肯紀念堂。 格林攝於美國華盛頓特區/馬格蘭攝影社提供

卡斯楚都欣賞他

也因為他的人脈和性格,格林當過三次馬格蘭攝影社總裁,而且是收入優渥的商業攝影家,和其他新聞攝影記者比起來,日子好過得多。全球知名企業例如百事可樂、通用汽車、輝瑞、瑞士聯合銀行、美國大通銀行、環球航空,各式各樣的企業年度財報要出爐的時候,為了給全球投資人專業形象,都找格林為他們拍照。 在資本主義市場這麼吃得開的攝影師不少,但能贏得社會主義老元帥卡斯楚認可的唯有格林。卡斯楚掌權之後的40年,格林多次訪問古巴和卡斯楚見面。後來卡斯楚送他一張格林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照片,格林總算知道老元帥欣賞他的箇中原因:畫面中年輕又興奮的格林在革命剛成功的古巴街頭,手裡高扛著一把來福槍!

葛里菲斯 >>> Philip Jones Griffiths(1936/2/18—2008/3/18)

葛里菲斯的相機就是他的來福槍。格林記錄戰爭,葛里菲斯改變戰爭!也因此,在越戰歷史以及20世紀新聞史中,葛里菲斯都有他不可磨滅的一頁! 葛里菲斯是英國人,更精確一點說,威爾斯人;是珍‧莫里斯(Jan Morris)筆下那種強悍、無畏、帶種,性格中又充滿矛盾的威爾斯人。喜歡葛里菲斯的人喜歡得不得了,他睿智、英勇、幽默又獨特魅力!討厭他的人討厭得不得了,他尖銳、難搞、意見很多又不妥協!攝影家彼得‧豪威(Peter Howe)形容得好:「他是個悲觀的理想主義者,一個樂天又嚴肅的人,有理性分析的頭腦又帶著熱情狂野的靈魂,既慈悲又帶著批判。」 性格偏向於哲學思考的葛里菲斯和許多當代作家往來密切,例如麻省理工學院的諾姆‧喬姆斯基(Noam Chomsky)就和他維持長久友誼。大體來說,喜歡他的人占90%,討厭他的人則擁有90%的權力。

1968年初,北越在傳統春節期間對美軍發動慘烈攻勢,西貢浴血三天,順化激戰一個月。這場戰爭戳破了美國軍方宣稱北越軍力衰敗,即將滅亡的虛假宣傳;一連串死傷消息傳回美國,導致美國民意開始轉變,開始反戰。兩個月後,美國總統詹森宣布放棄競選連任、撤換前線總指揮、並宣示美軍將逐步撤出越南。 葛里菲斯於1968攝於西貢/馬格蘭攝影社提供

獨家照片打開知名度

1965年為馬格蘭攝影社到越南拍照之前,他替英國《衛報》、《觀察家報》做過幾年的攝影記者。他在越南拍回來的照片起初不大容易找到美國買主,因為畫面總是死傷痛苦的越南人民,和主流的美國媒體想像不符。後來他獨家拍到孀居的賈桂琳‧甘迺迪和已婚的前英國駐美大使夏立爵士同遊柬埔寨吳哥窟的照片,總算替他在美國媒體打開了門路,此後他的一連串越戰照片開始出現在美國家庭的早餐桌上。 說來和赫魯雪夫有關。這位訪美不久之後就因為其他事件和美國越來越僵的蘇聯領導人,對年輕的約翰‧甘迺迪採取恫嚇威勢,又修柏林圍牆,又恢復核武試驗。為此約翰‧甘迺迪認為美國絕對不能從亞洲撤退,打越戰就是要顯示美國對抗共產主義的決心。 1961年5月,甘迺迪派遣一支特種部隊進駐南越,到了詹森總統,美軍更是投注大量軍隊,飛機艦艇加速挺進。1965年底,駐守越南的美軍已經高達18萬4,000人,不到一年,美軍更激增到42萬9,000人。這時美國境內開始出現小規模的反戰運動,人們腦中開始浮現一個問題:「遙遠的戰爭到底是所為何來?」

省思越戰所為何來

葛里菲斯一連串戰地報導擄獲人心,反戰運動也找到具體的視覺依據。那是電視還沒來攪亂這個世界的視覺品味,政府宣傳單位還不知如何限制戰地記者之前,平面媒體最輝煌的一段美好時光。帶著浪漫色彩和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在西貢的葛里菲斯和在哈瓦那的格林一樣,留下了珍貴的歷史紀錄。馬格蘭總裁富蘭克林(Stuart Franklin) 說,葛里菲斯「賦予新聞攝影獨特的道德靈魂!」 他擲地有聲的巨著《越南公司》(Vietnam Inc.) 在1971年出版後,馬上被譽為是一本「為新聞攝影下定義」的書,每一張照片都是傑作。一個小孩在母親被美軍射殺身亡之後就發瘋了,只要一聽到美軍直升機的螺旋槳聲,他就開始狂叫。葛里菲斯鏡頭下的這個孩子,「讓任何語言都顯得貧乏而乾澀」。 布列松曾經形容葛里菲斯的照片:「自哥雅以降,沒有人像葛里菲斯這樣描繪戰爭!」要知道,布列松可不是隨便讚譽別人的!至於他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作品?葛里菲斯去年底接受採訪時說道:「我的攝影要讓人有情緒起伏。看照片的人有的哭,有的笑,有時候又哭又笑。」 工作時葛里菲斯習慣獨來獨往,討厭和其他同業攪和,但這無損於同業對他的尊敬和仰慕。他討厭那種「救火員」式的新聞記者──全世界哪裡有衝突就有他們「英勇的」身影,拍兩三捲底片,拍拍屁股就走人。


因為盛傳他曾殺死兩名越共女幹部——一個是他媽媽,一個是他老師——這個小兵號稱「小老虎」。 1968年葛里菲斯攝於越南/馬格蘭攝影社提供

五個W Why最重要

葛里菲斯不一樣。他思考,在出發前做足功課,到了現場仔細觀看,工作結束之後他繼續思考。剛開始做攝影記者時,《觀察家報》的編輯丹尼斯‧ 哈凱特(Dennis Hackett)教導他「Who, What, Why, Where, When」,丹尼斯說,「這五個W讓你拍照時搞定一切」。 但很快地,葛里菲斯找到其中關鍵。他說:「我想了又想,越想越覺得這五個W當中,中間那個W,也就是Why, 最吸引我興趣。不管是純粹為了好奇,還是追求真相,要拍出好照片,Why最重要。」 也因此,他很早就對越戰打問號,並且深信美國打不贏這場戰爭。當時幾乎沒有人同意他的觀點,但今天大家承認,沒有人比葛里菲斯更瞭解越南,更瞭解越南人。

不是戰地記者,是反戰記者

葛里菲斯自己說過,「採訪越戰新聞的記者當中,95%的人支持美國攻打越南,4.999%支持越戰,但不支持美國這種打法;其餘的又只剩下我和另外兩個法國人。」每當有人稱呼他為「戰地記者」時,葛里菲斯就會糾正他們,「叫我反戰記者」。 1971年他的書籍出版後,南越總統阮文紹禁止他入境,還對他說:「有些人我不想在越南碰到面,而我可以向你保證,葛里菲斯先生,你就名列在這份名單中第一位!」不見容於當權者似乎是他無上的光榮,葛里菲斯回憶道:「我千拜託萬拜託請Life雜誌把這件事刊出來。」 1975年4月阮文紹流亡台灣,此後30年,葛里菲斯足跡遍布全球140多國,但他回到越南至少20次。就數量而言,葛里菲斯的越戰照片更遠超過格林的古巴革命,而且「量變造成質變」。如今,「菲力普‧葛里菲斯」就等於「反戰」;葛里菲斯去世後兩天,3月20日,美軍攻打伊拉克五週年,全球爆發反戰大遊行。認識他的人都相信,脖子上總圍著一條柬埔寨Krama圍巾的葛里菲斯的靈魂,一定飄在遊行隊伍的上空。

狄潘 >>> Dith Pran(1942/9/27—2008/3/30)

狄潘也常常圍條Krama圍巾,因為它是柬埔寨人,精確一點說,他是當代柬埔寨苦難的代言人。 皮膚黝黑,個子不高,說話輕聲細語的狄潘,生命以1980年為界;1980年以來的狄潘,是美國人,《紐約時報》攝影記者,同時也是聯合國親善大使,拍照之餘到處演講,訴說柬埔寨內戰至今傷痛未止的故事。1980年以前,他和千千萬萬個柬埔寨人一樣,受殘酷內戰之苦,坐苦牢、被刑求、屢屢命在旦夕。

畫面最右邊的狄潘為《紐約時報》特派員薛伯格(中間寫筆記者)翻譯,在1973年8月訪問柬埔寨政府軍。兩年後赤棉攻占金邊,薛伯格被驅逐出境,狄潘被捕。 授權自薛伯格著作《狄潘生與死》(Viking出版社)

《殺戮戰埸》劇中的主人翁

60年代的越戰把鄰國柬埔寨也牽連了進去;到了1970年,美國支援朗諾(又譯龍諾)發動政變,成立親美政權。1975年赤柬在中國共產黨撐腰之下,推翻朗諾政權,展開三年的大屠殺。這三年間政府官員、親西方分子、知識分子大量被捕,嚴刑拷打,倒吊曝屍,連小學、寺廟都成了屠宰場,血流成河,屍首骸骨滿地遍佈。世人一看到狄潘,就想到柬埔寨大屠殺。 他的故事在電影《殺戮戰場》中震懾世人,賺人熱淚,甚至使得原本是醫生的華裔演員吳漢,因為飾演狄潘,獲頒奧斯卡最佳男配角而改變人生方向,致力於消弭族群衝突(命運之神在這當中又施展其令人不解的諷喻,吳漢後來被華裔黑幫殺害。) 狄潘在學校學法語,並自學英語。1975年《紐約時報》記者薛伯格(Sydney Schanberg)到柬埔寨採訪內戰時,受雇當他助理的狄潘又DIY學會攝影,一邊翻譯一邊幫忙拍照。等到赤柬占領首都金邊,外國記者紛紛撤退,薛伯格幫大忙救出狄潘妻小,逃到美國,但狄潘還是被捕入獄。

在槍口下救幾個西方記者

從1975起赤柬統治下的柬埔寨簡直是人間煉獄。極權恐怖統治造成200萬人,全國人口的三分之一死亡,活著的全都心靈受創!狄潘是倖存者之一,雖然一度傳言他被丟到河裡餵鱷魚,但後來真相揭曉,被咬死的是他哥哥。但世人並沒有遺忘柬埔寨,薛伯格也沒有遺忘狄潘。 坐了四年苦牢,飽受折磨,一天才能吃一湯匙米飯的狄潘,在1979年10月3日越獄成功,逃到泰國邊界。薛伯格一聽到消息馬上飛到泰國和他見面。出獄後的狄潘一身是病,門牙斷裂,雙腿難行,身染瘧疾,但仍然帶著他典型的樂天知命。稍為安頓好之後,他發了一封電報給《泰晤士報》記者史瓦恩 (Jon Swain),上面寫著「嗨,Jon,地球是圓的,我們又相見了。我狀況不佳,只留老命一條。」到現在史瓦恩都還留著這封電報,更記得狄潘是怎麼救過他一條小命的! 當時柬埔寨內戰和隔鄰如火如荼的越戰相較之下簡直是小菜一盤,新聞記者每天聚在一家露天咖啡廳,聽取軍方派人來簡報戰況,內容當然是胡扯蛋。記者們常常取笑簡報軍官,這名中校叫做「Am Rong」,聽起來就像是英語裡的「我錯了」。 但是記者們終究不耐煩聽這些官方文藻,眼看著內戰越打越烈,外國記者團開始向戰區前進。史瓦恩說,不消幾個月,20多個西方記者就被赤柬殺害,柬埔寨記者死的人數更多,因為赤柬懶得俘虜敵人。 1975年4月17日,金邊淪陷當天,史瓦恩、薛伯格和美國攝影記者拉寇夫(Al Rockoff)都被捕了!一群殺紅了眼的小兵把三個記者關起來,狄潘不畏生死地自願也被關。 不久之後他們四人都被送到湄公河畔,兩個赤柬士兵舉著槍,比劃著要他們站出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下死定了。 狄潘第一個出列,像往常一樣輕聲細語又語氣堅定地說,其實這幾個記者是「中立的」。狄潘說:「這些人是來見證柬埔寨解放的歷史時刻」。電影裡絕對比不上真實發生的情景︰兩個殺手冷靜下來,戲劇般地放走了他們!


狄潘1974年為《紐約時報》所拍攝的柬埔寨內戰照片,記錄了金邊西北部一個小村莊的砲擊事件。 《紐約時報》/狄潘提供

矢志為受難者發聲

大難不死的這幾個記者一邊想辦法逃離柬埔寨,一邊也想把狄潘弄出國。史瓦恩手上有兩本英國護照,他們變更其中一本資料,想讓狄潘跟著外國人疏散到泰國,結果功敗垂成,狄潘被捕,被送進勞改營,直到他越獄出逃。 1980年薛伯格一連串有關狄潘在戰爭中如何幫忙他和其他西方記者的故事,以及此後赤柬統治下的柬埔寨人民生活的文章,開始刊登在《紐約時報》。這一系列以〈狄潘生與死〉為題的報導贏得當年的普立茲獎,狄潘和20世紀最殘忍內戰的故事才為世人所知。 歸化美國籍之後的28年,狄潘住在紐澤西,《紐約時報》聘他為攝影記者。親身經歷過人間煉獄的狄潘喜歡拍一些畫面單純,但總能表達出人情趣味的照片。他也成立基金會,矢志把赤柬的所有殺人魔頭移送法辦。「我是一人聖戰士,我必須為那些死去的人和那些活著,到現在都還在受苦的人講出心聲。」 戰爭,似乎已經久遠?在春天,一個連花開都有聲音的季節,遠處傳來隆隆之聲,是砲響?還是春雷?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sindia 的頭像
    sindia

    sindia

    sindi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